春日的午后,阳光穿过葡萄架的藤蔓,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苏玥蹲在花园角落,指尖沾着泥土,小心翼翼地修剪着那株去年从滇南带回来的朱顶红。花瓣边缘泛着血色的晕染,像是被谁蘸了胭脂。

"当心刺。"
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,她下意识缩回手,食指已经扎进了一根月季的倒刺。抬眼时,他正站在廊柱阴影里,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烟斗,烟草的香气混着雨水浸透的青草味飘过来。
"公公?"她站起身,才发现自己的裙摆沾着泥点,膝盖内侧的蕾丝边也磨破了细密的线脚。
他没接话,径直走到她面前。指尖擦过她的手臂时,她闻到雪茄与雪松的混合气息,带着某种令人晕眩的钝感。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拇指,指甲缝里嵌着铁锈色的泥土,倒刺已经刺破了嫩皮。
"去书房。"他说这话时,舌尖似乎轻轻擦过她的耳垂。
书房的水晶吊灯在暮色里投下碎钻般的光斑。苏玥坐在雕花木椅上,看着他从古铜色的酒柜里取出威士忌。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水晶杯壁滑落时,她突然想起那株朱顶红的花茎——都是带着危险的甜。
"你的皮肤像云南的宣纸,"他说这话时指尖正摩挲着她被月季刺伤的指节,"触破一点,都会洇开血色的晕染。"
窗外开始下雨。檐角的铜铃被风刮得叮当作响,书房里却安静得能听见酒液在喉咙滚动的声音。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:"遇到真正懂你的人,连指甲缝里的泥垢都会当成珍珠。"
烛台的火苗在骤起的风里摇晃,她的影子开始爬上他胸前的领带扣。那枚翡翠扣子原本是她婆婆的定情信物,此刻正压着她胸前起伏的领口。
雨停了。书房的钟摆敲过九下。她从他西装口袋里摸到那支烟斗时,烟丝已经烧成了灰烬。